『烨火烧不晋』《野火不尽》又名《徐晋如果出现在alz会发生的那些事》
四十一
昏暗的地牢中狱房内有几扇为了不让罪犯变成疯子的，边不足三寸的正方小窗，但因地牢所关押人员大多都为有重大罪行或有特殊性质的要犯，不管是地牢位置还是其中设计都十分复杂，所以即使地牢本身不在地下，里面潮湿阴暗的环境也足以担负这个名字，而那几扇位数不多的窗户透出的阳光是里面比金子还尊贵的存在。
而此时跪在草席上的少女闭眼仰头正沐浴在这金光里，神圣的样子宛如祈求。
徐晋反而是从黑暗中而来，他在木桩前驻足看着少女此时的动作竟一时没有打扰她。
不过片刻后这种莫名的对弈在帝梓元转头中看向徐晋时结束。
“很好看吗，王爷还准备看多久。”语气中似乎带着利刺，明明挑逗意味十足的话此刻却变为了挑衅。
不过徐晋倒是对此没什么反应，嘴角甚至浮出了微微的笑意，只是眼中的厉气与对方相比也不妨多让。
“听说你又开始绝食了，我不得来看看你又要作些什么妖。”
“哪个小卒说的，我不过是胃口有些不好吃的少了些而已。”
“看来是饭菜不合胃口了.”
“没有……正好你来啦，我有些事要问你。”说完她脸上的厉色少了些，转而变得有些踌躇。
“正好，我也不是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的。”徐晋也掰正了嘴角，回她。
“那你来干嘛。”
“我的事说不定与你想问的差不多，所以你问我答。”
听他这么说，帝梓元看他的眼神深了深，随后便下了床，走到了徐晋面前与他面对面。
“我听说韩烨回来了，可是真的？”
“是。”
“那他的眼疾？”
“暂时无药可医。”徐晋淡淡的回答，语调也不自觉落了许多。
“怎会如此。”听到如此答案帝梓元低头楠楠的自语。
随后她低头冷笑了一声，转头哑声道：“当然是因为我，要不是因为我……”
徐晋就那么看着她，眼前这个人被他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足足三年之久，他还记得当时自己把她折磨的惨状，与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模样也宛若他人。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停止对她的拷打，或者说是虐待更为准确些，也许是她那次被打到半死后变得听话了些，该交代也都交代了，便没了再继续拷打她的意义和理由；或许是他发现就算再怎么折磨某一个人，将所有的怒气和憎恨灌输她身上，也丝毫不能减弱他心里的那份悲痛和寂寞；反而满怀仇恨的样子让他突然之间变成了另一个人，即使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慈悲之人，也做不到像韩烨那样总是能将事看得很开，很广。
但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红着眼在不是战场的地方杀了那么多人。
那是在韩烨失踪的消息传满京城的三个月的一次早朝上，自己当着韩仲元的面杀了三个五品大臣和两个三品大元，只是如今他都快忘了具体是因为什么杀的了，只记得脑袋一空就那么做了。
回过神来看着钟瑞看我的样子，又看到跟在他不远处陆微寻的表情——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
什么时候我真成了杀人魔了?这剑再怎么样也不该对着自己人。韩烨该怎么看我？这三句话在他脑中回荡着。
银剑落下，清脆弥久的声音在偌大的宫殿内回荡，他能做的只能是跪地被禁卫军押解——也是那一天他住进了帝梓元的隔壁。
那时她全身满是伤痕，只能半躺在床上，身上也只剩下骨头和一层薄薄的皮，仔细看着着实恐怖。
“祈王爷怎么进来了，难道是你想的什么新手段？”
“你这模样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徐晋没回答她，端详着独自说着。
“谁?”她居然问了起来，许是有预兆徐晋接下来会脱口是名字吧。
“洛铭西。我最后一次看到他他也是这幅样子。不，比你还要狼狈些。”只是他的答案甚至是夹带的东西都要冷漠刺骨的非常。
“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不知是不是身上的伤痕太过疼痛，她的本就不稳的气息此时变得更加颤巍。
“病死的，我从没骗你，我那时并非非杀他不可，只是你知道他的身体本就不好。”徐晋依旧是那副冷漠的模样，但即使是这样还是能感受到他语气中透露出的那轻微的无奈，毕竟那时的洛铭西对他来说是有用的。
“……”没有回应，二人迎来只有漫长的寂静和内心让人难以疏解的寂寥。
“是我害了他，我当初不该将他留在京城的，他该和我一起回晋南，是我害了他，是我让他太过贪心了，我是他的主，我该保护他的。我害了太多人了，太多……”
“如今我也该和他一样死在这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她本就干柴的脸颊被添上一条条泪痕和一颗颗泪珠，看着凄惨无比。
但回答她的则是毫无同情心的话：“他是因为安宁才死的，何况他那个身体就算好生养着也活不过三年了，他自己应该也知道所以才待在了京城继续燃烧自己，不过他太过痴傻了，又自命不凡觉得谁都不如他，导致他害死了不该死的人就算不再京城他所做的也总有一天会害他走到那一步。”
只是我也就晚了那么一步。此话却未出口被他独独含下。
“还有，我下了死命令，我死你都不会死的。”
“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了，有谁会在意你对一个死犯下的命令。”
“这你就太小看我，这朝中上上下下不是我的人就是韩烨的人，当初你的人给出的空位都被我俩吃了。”
一声嗤笑，“没想到，还是我自己救了我自己一命。”
“世事无常，谁知道明天是什么样呢。说不定先上路的反而是我，届时我们在地府相遇时八成去的是同一去处，杀掠太多的人不得好死，这话我倒是一直都信，只不过在死之前没能在看上一眼他安然无恙的模样，也着实遗憾。”
“韩烨自是和我们不同，那阴曹地府不适合他，想来我应该是没机会与他道一声歉了。”帝梓元本就虚弱的语气，配上最后一句话着实让人感到些许悲壮之情。
徐晋抬眸向她看去，她苍白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些异常的红晕，仿佛身体在燃烧自己最后有点剩余的能量。
“徐晋，这回是你错了……不知,你会不会答应，我死后，想回晋南，回家，求你，求你了……”她用着最后的力气说完最后一个字，便彻底昏了过去。
“来人，来人!帝梓元，你别睡！”他也顾不了其他此时他能做的只有是大声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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